田小红：上海考察所见所思
连去带回5天的上海考察行程结束了，可以说“满载”而归。这里说满载，容易让人想到，购物不少吧。因为，上海是中国的购物中心，作为女性，十之八九爱购物！我自认是属于八九中人；当然，如今，北京购物不输于上海，可是，出行在外，还是想有所斩获。不过，这次上海行，几乎没有花钱，不是不想，或者说本人近期力行节俭了，还真不是。那么，为什么没购物，那“满载”的又是什么呢？
嗨，之所以没有购物，或者说没有一纵购物之欲，实话实说，是因为安排行程不够“照顾”女同志，或者说不够“人性”化。考察行程之紧，让女同志实在没有时间去购物。所以，这里说的“满载”，自然不是shopping物了。当然，说不够“照顾”，自是戏言，实在没有不满。这次上海行，还是非常满意的。当然，用“充实”来描述本次考察之行，似更妥帖。那么“满载”，自然也就是说的是考察的收获了。收获了什么呢？简言之，见所未见，感所未感，思所未思！
在说正事之前，先说说坐动车的感受。
不过，在北京南站，有一小插曲还是要提一下。我所在车箱是13号，下站台正对7号车箱，还是那句话，常不出门，有点蒙，不知该往左，还是往右走。正好有一漂亮女工作人员站在那里，想当然，上前问，“您好，13号车箱往哪边走？”漂亮女工作人员还真不含糊，短平快，就两字，“后边”。字少，冲击力却不小，这一冲，还真冲出了我的一点火，因为根本不知头在那边，说“后边”，无疑让人更困惑。不再客气，回一句“后边是哪边？指一下不是更好？”该女工作人员更不客气，回敬说，“我说后边，别人都懂。”听她这样一说，还真气了，欲待发作，马上想到，不可，赶车要紧，何必呢！坐进车里，又在想，她气从何来？思来想去，不得而知。
从上海回来时，上海车站，给我大大的惊喜。一下站台，一眼就看到了醒目的电子显示牌，清晰地指示车箱排序，人该往哪边走，一目了然。并不复杂，一个电子指示牌，取代了人工，乘客到了站台，不会找不着北，更不会受不白之气。由此想到，技术的进步与采用，省去了多少麻烦，不知北京站为什么不这样做呢？说了这么多，不过是一点气话，不值什么。不过，又再想，如果从管理与技术的角度来看，此事又不小。往小了说，消费者是上帝；往中了说，与人方便，与已方便；往大了说，铁路分属铁道部，是国家政府机关的一部分，在“权为民所用”时，能把权用好点，不是更好吗！
上海的电子指示牌，让我也明白了，北京站台的女工作人员的气打哪来。说是明白，其实，也不过是我的猜测。我猜，她或许想，我这样的美女，说到底，也不过就是一个指示牌而已。如果她真是如我所猜，她生气，还是有九分道理的！
站台小故事，也算是“见所未见”，“思所未思”之一吧。放下小事，言归正传。本次调研的主题是：上海的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，重点在浦东新区。
上海曾被喻为“十里洋场”，一个“洋”字，说明上海的发展与繁华与洋人有关。事实确定如此，外滩就是最好的注脚。提起上海，民国时期，人们常爱说大上海，说明上海城市规模不小。所以，老上海特点一是洋，二是大。在中国的城市发展历史上，上海实在说不上古老，但却是由于经济和贸易而发展起来的。上海曾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，不过，那一时期，浦东对“大上海”来讲，却几乎可以视为洪荒之地。不过，今夕何夕，昔日的洪荒之地，如今，却是上海最发达的一个区。浦东发展始于1993年，“新”最好地注解了浦东在上海的历史地位。了解当代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，造访浦东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。为了解工业化和城市化，这次安排的考察行程和内容都非常好，有：上海通用汽车、孙桥现代农业园、张江高科技园区（医药高新企业）、宝山钢铁公司、长宁区华阳社区、上海社保中心、洋山港保税区、长江证券等。
上述考察内容当然属“正传”，“正传”里见所未见内容非常多，也有一些想法，或者说是思考，一并叙述如下：
之一，见了浦东新地标，环球金融中心。29号下午到，吃完晚饭，参观东方明珠（电视塔），因此前到访过这一景点，所以，不能说是前见所未见。不过，还是有见所未见建筑物——浦东新地标：环球金融中心，目前中国第一高楼（楼高
之二，见了现代工业流水生产线，即上海通用汽车总装厂。
30号上午，10时许，到达上海通用汽车公司。严格说是上海通用汽车的总装厂。现代工业可以说始于“流水线”的发明，对于“流水线”的概念可以说非常熟悉了，但是，没见过。参观通用洗车厂，可以说，见所未见，开了眼。
一条流水线，使繁杂的工业生产简单化了，同时，也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。据说，流水线由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发明，正是由于“流水线”的发明，汽车消费才得以普及，人们的生活品质有了极大提高。不过，有一利，就有一弊。弊端是，本来，工业劳动是丰富的创造过程，一个人，可既是设计师，又是“匠人”，伴随着创造，劳动能带来极大的精神愉悦。可是，现代工业，将设计与制造分开，人也由此有了“蓝”“白”领之分，白领还好，蓝领却惨了。劳动的节奏，不再能够从心所欲，更不再有乐趣，人成了机器的一部分，劳动变得极为枯燥和无聊！
以上不过是走马观花的直观感受，从研究者的角度来思考工业的现代化，有这样一点体会。现代工业对人和社会的影响都非常大。先说对人的影响。现代工业对物的要求是标准化，对人的要求是专业化。专业化的要求，使劳动分工非常细，劳动者，由传统工业下的技能全面的全能型，基本变为技能单一的专业型，可以说，将人变简单了。人是变简单了，可是，社会构成却复杂了，社会结构也复杂化了。也可说以，人就像一个个机器零件，零件是简单的，可机器却非常复杂。也由此可以想到，单一的零件是没有用的，只有变为机器的一部分，其功能才能得到发挥。也就是说，由简单的、型态不一，并且，数量巨大的社会成员组成的社会，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组织结构，如机器一样，结构设计合理，社会才能有序、和谐和稳定，否则，将会非常混乱。西方社会的工业化是一个长期的渐进过程，其社会结构的调整也是渐进完成的。中国不同，过程非常快，其结构的调整某种程度上还是滞后的，所以，中国社会既充满活力，但问题也不少。对现代社会的管理，还真是需要时间去调整。
不过，随着流水生产线的参观路线走了一圈，多少有所失望。失望一是，车间并未如想象的现代，尤其是车间，光线昏暗，设身想，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每天工作8小时，人的精神状态，肯定好不了。由此看，产业工人还真是不容易。
之三，见了现代农业园。说实在的，对现代工业还真是好感不多，来到孙桥现代农业园区，一扫对对现代工业的反感。不说别的，鲜花就让人赏心悦目。最引人瞩目的当属蔬菜的种植，与传统农业完全不同，蔬菜不再由地里长出，而是在厂房里“制造”出来。黄瓜、青椒和小番茄，体态或型态都非常好看，如此好的品相，想必价格会更好。不过，也有一些想法，农产品，没了歪瓜裂枣，也少了土腥味，更没了两手泥的农民伯伯，是否还能说是农业呢？
之四，见了高新医药私企。考察，准确说，应该说是参访高新私企，还真是生平第一次。企业的英文名字是“Micro ”，中文译为微创。具体开发生产心脏、糖尿等病种的“支架”等医疗器件。由于完全外行的原因，尽管企业给我们一行人作了非常专业的介绍，可还是一知半解，故而，不能细说。不过，可谈点观感。一是介绍情况的工作人员的专业性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；二是产品展示也非常专业。展示区不大，全是有关产品的介绍并实物，没有领导来访的图片，获奖证书一类，也都放置在不显眼处。总之，无论是介绍的专业性，还是展示的专业性，都体现了产品第一的企业文化，所谓细节决定成败，由此可见一般。
之五，见了巨型国有企业，宝山钢铁公司。31日，早饭后乘车赶往宝山钢铁公司。此前未见过钢铁生产过程，更没见过如此规模的企业，仅此两项，就可以说是见所未见了。兴建宝钢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历史事件，当时，争议非常大。当时，建个宝钢，要花去国家一年财政的三分之一，怎么能没争议。宝钢于1978年开建，于1985年9月建成并投产，至今还是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。参观，也只能说是走马观花。看了车间，壮观的场面，还是让人激动不已。参观结束时，讲解员不忘回应当时的一种说法，她说，宝钢已累计上交国家财政1千多亿，远远超出了当年国家的投入。其实，我想，宝钢岂能只算经济帐！建造宝钢，当属一个重要历史事件，标志着国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：结束了以阶级斗争为纲，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。宝钢的全部设备与管理全部由日本引进，这更标志着，国家封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。经济改革固然重要，从国家发展的角度讲，开放，更为重要。所以，宝钢投资的非常值。
31号下午，参观了长宁区华阳社区，由于参观一行人数太多，有点乱，还真没发现，有些什么“未见”的事与物，故略去不说。离开长宁社区，到访上海社保中心。主要听取社保局前后任局长介绍上海社保的管理。
社保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产物，属公共产品。改革开放前，企业办社会，人，只要有单位，就不愁老有所养。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，将老有所养交给了社会，于是，就有了社保这一公共产品。上海是中国数一数二的特大型城市，当然，既是老工业城市，也是新工业城市，所以，上海社保应该是最重要的公共产品，也是最复杂的公管管理。经两位局长介绍，对地方政府的公共服务管理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，当然，也有一些想法，简单地讲，可以归纳为：
——上海既是非常开放的城市，同时，也是最为封闭的城市。说上海开放，不需多言。说上海封闭，是基于上海的城市人口而言的。当然，这不是上海的错，中国发展的不平衡，以及身份制度，造成了上海某种程度的封闭，主要体现在人口的管理方面。上海是中国最为发达的城市，可上海也是中国老龄化最为严重的城市。这就造成了，上海社保基金缺口。局长介绍，为弥补资金缺口，他们不得不将300万年青的外来务工人口，纳入到社保缴纳管理范围。此项公共政策的调整，使上海社保基金的窘况得到缓解。
由此我想到，中国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，改革，或更准确来讲，公共政策的系统调整，不再简单地受少数改革者的理念而驱动，更多的驱动力来自社会的需求。社会需求是改革的基本动力，并且，当政策的调整重点立足于具体解决各类社会矛盾的时候，公共政策的完善就会与社会大众形成良性的互动机制；上海社保体制的不断完善进程表明，上海社会的需求，才是政策变革的最为重要动力；
——管理体制应与公共服务的基本需求相协调。上海社保管理与其他地方不同，实行垂直化管理体制。他们称之为管理集中化，服务分散化。他们进行的体制改革，一方面便利于基金的及时管理，一方面更有利于服务公众。由此也有一些想法，一是，中国的公共服务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不断提升，二是，当着中国人均GDP超过5000美元，进入中等发达国家的门槛以后，巨大的社会服务需求已经成为公共管理体制变革的重要影响因素。上海不断调整管理体制，以适应公共服务的需求，也正是中国公共管理改革的方向；
——行政责任机制与行政技术需要适应现代管理的需要。上海社保管理是即时的，也就是，资金管理和人员的参保动态都实现了智能管理，这得益于上海社保局对行政管理技术的重视。因为，现代社会保障，牵涉面广，需要多个方面的数据分析，没有现代的行政管理的技术支撑，再完善的行政责任制，也只能是事后的人事追究。所以，行政道德和行政责任需要与行政管理技术完善。所以说，上海社会保障在行政管理技术方面的多种现代技术创新，是改善行政管理的重要经验。
６月１日上午，考察行程安排是前往洋山港保税区，下午到访长江证券。
参观港口和保税区，这也是生平第一次。洋山港位于东海，由建于海上，总长
下午到访长江证券。与长江证券的研究所人员进行访谈。经介绍，对证券公司有了一点了解。对商业咨询公司也多少有了一些了解。尤其是对商业咨询机构的人员配置结构有了初步的了解。据介绍，他们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质的岗位差异，也就是说，没有结构性的岗位差异。每个研究人员承担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，都是写研究报告，差异在于研究领域有所不同。他们认为，这是他们的优势。因为，总是有人员流动，无差异的人员结构，总是能够保有机构内部培养的研究队伍。不过对此，我也有点想法。咨询公司还是应该有合理的人员结构，否则，长期来讲，咨询机构的专业性和咨询质量，多少难以保证。中国人做事习惯于快速上路，不太重视组织机构的结构建设，事业起初会快，但长距离看，不一定。
4天的上海行程结束了，真是满载而归。见了所未见，当然，见必有思。不过，所有的思考都是非常粗浅的，写了下来，希望能交差。
